又到清明了,街头的小商贩们开始忙碌起来。你看摆在路边儿那一堆一堆的黄纸和金灿灿的“元宝”,还真有节日的气氛。更有气氛的是,那街角处一堆一堆的黑灰,还有残余的黄纸,满天飞舞着,在招摇地告诉人们:清明节要到了,快加入祭扫的行列来吧!
“佳节清明桃李笑,野田荒冢自生愁。”在清明节到来时如何纪念已逝的人,我们每个人的心中都有不同的想法。旧时的传统,有不拘贫富均烧包袱的举动。即在祠堂或家宅正屋设供案,将包袱放于正中,前设水饺、糕点、水果等供品,烧香秉烛。全家依尊卑长幼行礼后,即可于门外焚化。焚化时,划一大圈,按坟地方向留一缺口。在圈外烧三五张纸,谓之“打发外祟”…对尊儒俸教的古代人来说,那是很讲究的一种祭拜仪式。然而现在是知识经济时代,切不说烧纸钱、烧包袱的举动是不是封建迷信,旧时的传统显然已经不符合当下的潮流。别的不说,从环保的角度讲,焚烧纸钱等行为,就是对周边环境的一大破坏。
把对离世人的追思,放在心中述注于笔端是最好的纪念。君不见袁枚的《祭妹文》那悲悲戚戚的千古名句:“汝死我葬,我死谁埋?汝倘有灵,可能告我?”君不见苏轼《江城子》那另人断肠的词章:“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夜来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料得年年肠断处,明月夜,短松冈。”还有毕淑敏在《我很重要》中让人黯然神伤的畅想:“假如我不在了,就像计算机丢失了一份不曾复制的文件,她的记忆库里留下不可填补的黑洞。夜深人静时,手指在揿了几个电话键码后,骤然停住,那一串数字再也用不着默诵了。逢年过节时,她写下一沓沓的贺卡。轮到我的地址时,她闭上眼睛……许久之后,她将一张没有地址只有姓名的贺卡填好,在无人的风口将它焚化。”每读到此,便哽咽无语。世间能有这等情谊,便是死也无憾了。还求什么黄纸金锞呀?
“梨花风起正清明,游子寻春半出城。”多年之后,我们都会成为古人。谁都不能预料自己的身后事,无论怎样,至少还有些亲人怀念我们。然而我却不希望我的坟前有纸屑黑灰飘零,让后世的人骂我的后辈不求环保,也希望今人亦如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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