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省政府附近,有一栋老楼是当年侵华日军在哈尔滨设立的专门培养间谍的学校。这栋楼见证了咱哈尔滨市那一段屈辱的历史,你们做百年哈尔滨特别报道的记者应该前去看一看。”日前,在接连接到几位读者的来电之后,按照读者提供的线索,记者来到了哈尔滨市南岗区中宣街24号。也许,不仅仅是怀着一种想要探求真相的神秘。事实上,我们更希望能够寻找到这栋神秘建筑背后的故事和它本应留给我们的一切。
在哈尔滨市南岗区中宣街24号的一个院子里,一栋砖木结构的三层建筑坐东朝西静静地伫立着。楼体走向呈钉子形状,外型看起来十分简洁。外墙上饰有凸起的山字形直线图案再加上一扇扇规则的矩形窗户,很容易使人想起这是一栋有着日本近代建筑风格的老楼。据了解,目前这栋楼的产权归驻哈空军某航校。其实,用其貌不扬来形容这座建筑丝毫也不过分,再加上这栋楼只有一面墙体临街,所以并不太引人注目。在附近,记者和一位姓罗的老大爷攀谈起来。今年76岁的罗大爷说,自己8、9岁的时侯这个地方是万万不敢来的。隐约记得当时这附近经常会有许多日本兵出现,而具体是不是什么学校,老人也说不清楚。为了能够揭开这栋老建筑神秘的面纱,随后,记者找到了为我们提供线索的刘延年先生。今年50岁的刘延年是哈尔滨一家知名酒店的董事长,一个现代企业集团老总对我们的城市怀有的那一份深厚的感情让记者感到十分意外和感动。
通过对刘延年为我们提供的老照片的对比,我们可以清楚地看到现如今这栋具有日本近代建筑风格的三层老楼除了雨搭和墙体的颜色发生改变之外,基本保持了当年的模样。据了解,这座老楼就是哈尔滨日露协会学校旧址,也就是日俄协会学校。上个世纪二、三十年代,随着日本侵华势力的不断扩张,更大的战争野心也随之暴露出来。当时,日本陆军省在《满洲开发方案纲要》中提出“迅速整饬满洲治安,奠定经济开发基础,以利于完成对苏作战之准备”。正是出于这种考虑,日本才在哈尔滨建立了一所培养研究苏联问题人员的专门学校。1920年9月24号,哈尔滨日露协会学校成立。九一八事变后,改名为哈尔滨学院,1940年又改为(伪)满洲国国立大学哈尔滨学院。
在刘延年先生的努力帮助下,我们有幸联系上了当年哈尔滨日露协会学校的学生黑宇容斯。今年已经78岁的黑宇容斯目前被北京第二外国语学院聘请到北京从事日语语言教育。1944年,16岁的黑宇容斯中学毕业后考入了日本政府在中国创办的哈尔滨学院(哈尔滨日露协会学校)学习俄语专业。黑宇容斯说:“当时只知道这是一所日本政府投资创办的语言学校。相似这样的学校在上海还有一所叫上海同仁书院,主要是日本人学习汉语也就是调查中国的国情。其实,我当时选择报考这所学校的理由很简单,我们的生活极为贫困,而这是一所公立大学,在那里学习和生活全部是免费的。”
黑宇容斯回忆,当时学校的生源主要来自日本、前苏联还有极少的几名中国学生。学校一、二、三年级主要学习俄语语言和军事训练,这是必修课。还会教授一些柔道,但不是必修。四年级时会讲一些法律相关的知识。当时,来到哈尔滨,一些朋友总会问“你是不是要去做侦探?听说哈尔滨的那所学校里好像是培养侦探的地方,还有射击场。”黑宇容斯说,当时这里的政冶目的我不太了解,我的学习生涯也非常的短暂,在这所学校里我只学习了四个月的时间。1945年8月19日那天,张学良部队与苏联红军进入时,日本政府宣布投降,学校当时的院长涩谷三朗在学校的天台上开枪自杀。相继自杀的还有副院长学坚一家,学坚副院长曾是日本早稻田大学的文学教授,后从日本来到中国主要负责学校关东军日本兵部,也就是招兵的工作。日本宣布投降后,学校也随之消亡了。黑宇容斯说,当时再回到日本对我的意义也不大。所以我自愿报名留在了中国。据了解,哈尔滨日露协会学校从1920年9月成立到1945年8月日本投降后解散的25年时间里,一共有1412名毕业生。毕业的学生大部分被分配到特务机关工作或派驻到原苏联领事馆。
稿子马上就要结束了,可是心头却不知为何一直沉甸甸的。似乎还有很多与之相关的话想要说,可一时又不知从何说起。在报道中,我们试图走近所有的历史建筑;在现实中,我们还应有更多任重而道远的工作。历史就是历史,历史也是不应该忘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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