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仙已乘鲤鱼去》是张悦然号称“还纯文学以真面目”的“力作”,但读后的感觉是,这是迄今为止张悦然所有作品中最像言情小说的一部,并且模仿痕迹严重。比如,小说中“母女对抗&温情继父”的主体情节是近年来畅销小说惯有的模式,远可以追溯到香港亦舒,近可以在安妮宝贝的小说里找到模本。张悦然在这篇小说里大量地使用“亦”,估计也是受了安妮宝贝新作的影响,而安妮宝贝则是在胡兰成《今生今世》畅销后才“亦”了起来的,显见是学了那种旧文人的鸳蝴气。小说最漂亮的是题目,但在小说的后记附录中,作者也说了,“水仙已乘鲤鱼去”本是胡兰成的句子,胡兰成化用的则是李商隐的诗句。小说写的是成长之痛,张悦然一贯的生冷怪酷风格还在,不过,少女抑郁的病态“情结”置换成了黛安娜王妃式的“厌食催吐”。这样一篇从情节到情结,从语句到氛围都印有模仿痕迹的媚俗之作,实在与纯文学无关,反而有向《花溪》《女友》等时尚杂志大量刊登的情感小说转化的嫌疑。
更值得一说的仍是“张悦然现象”。《水仙已乘鲤鱼去》本是作家出版社2005年1月隆重推出的长篇小说,一个月之后,又在《人民文学》这样的权威刊物上发表,不同之处只在于变成了中篇。这种事情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小说界》2004年第5期以短篇小说的形式发表的《红鞋》,其实就是3个月前由上海译文出版推出的长篇图文小说《红鞋》的文字稿。此外,《花城》、《小说界》同期(2004年第5期)发表的《谁杀死了五月》,也曾收入3个月前出版的畅销小说集《十爱》(作家出版社2004年7月版)。是什么原因促动这些著名文学期刊一窝蜂地争发一位初出茅庐的年轻作家的作品,甚至不惜打破最基本的刊发原则?如此情形不禁让人预想,当这股“80后”的旋风吹过以后,出版社和小作者们都将各有斩获,到那时需要承担后果的,大概只有六神无主的文坛。(文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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