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真快,转眼间又到清明,花开花落犹如流水般的匆匆而过,就象此时天空飘过的那一片云彩,永远都不肯停下它匆忙的脚步一样!随着这时间的累积,我离开那个山村也已整整16个春秋,在这16年苦苦求学和不定的奔波中,我饱尝了众多人生的坎坷与无奈,直至到衣食无忧的今天,我始终无刻不思念着我的母亲!
十六年,漫长而短暂的时光,将我和母亲永远地分离于不同的时空中。多少次梦中醒来,亲爱的母亲,你的声音,你的慈容都历历在目,让我倍升无限眷恋。
可以说是母亲养育了我们姊妹四个,因为小时候家里很穷,父亲每月微薄的工资连吃饱饭都难以保证,这注定了母亲受苦的命运!但母亲十分要强,她通过自力更生,艰苦劳动,一把屎、一把尿把我们拉扯大,付出了千辛和万苦,为了我们读书,母亲不知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累,为了让我们和别人家的孩子一样吃饱穿好、安心上学,她半夜就得爬起来去外地进货,当天还得赶回来把进来的东西卖掉,然后半夜再去上货,几天休息的时间加在一起也没有常人一天休息的时间多。
母亲对我们的教育是不遗余力的,很小的时候就教导我们如何吃苦耐劳、如何尊重别人、如何善待他人,那是一种爱的教育。母亲人格的力量就是对我最好的教育:勤劳善良的性格,坚韧不拔的做事精神和淡泊宁静的生活态度。因为母亲用坚强的意志支撑我们读书,所以我们姐弟四个的学习成绩始终都是名列前茅,无数个春秋,母亲倾注了多少心血与爱心来呵护我们,怎能算清?!母亲因多年过度劳累,日晒雨淋在露天地里,劳累了一身的毛病由此体质一度下滑,开始,母亲没有当回事,直到1991年年初,母亲住进医院,被确诊为乳腺癌晚期,尽管患处全部切除,但从那时起母亲便再也不能出去赚钱了。即便如此,母亲依然每天对我驱寒问暖,关心备至,全然不顾自己的病情。就是深夜,母亲知道我在学习,她也硬撑着身子起来给我端来水果或奶粉,然而,坚韧开朗的母亲最终也没挺过第二年的秋季,八月十五仲秋节的前一天,一个合家团聚的日子!就在那天中午,母亲带着对亲人的眷恋无奈地走了……
给了我生命又为我付出多年辛苦的可敬的母亲,没有等到我悟出“孝顺”的真谛就永远地走了!那个随着母亲的离去,出门时的叮咛,进门时的关心,路口等我回家的背影,就再也听不到看不到了,一切也只能永远留存在记忆里了……
记不得多少个夜晚,也记不得多少次午夜梦回的时候,我独自躲在黑暗的学校宿舍里,思念母亲几乎已成为疯狂,那种想念象无数条虫子一样,慢慢的啃着我的身体,直到我成为一个空空茫茫的大洞。感觉夜总是那么的长!那么的黑!窗外下的雨,分明都是我心中的泪,永远永远也没有滴完的那一天……
如今,母亲已离开了我们,每当逛街时,看见适合母亲的年龄穿的衣服时,我都会多看几眼,心里都会难过之至,母亲,如今您的儿女都已成家,且个个美满幸福,而您呢,半天福都没有享过,甚至女儿一杯茶水没给你倒过,一只冰棍也没给您买过……“子欲养而亲不在”这是何等的感觉!
清明节到了,在这个春暖花开的季节,我回到母亲的故乡,带着一份缅怀与思念的心情去祭奠母亲!乡间的小道,绵延而悠长,十几公里的路程我选择了步行,只因为这条路,这条母亲曾走过千遍万遍的绵长小路,在我看来它是有生命的,我需要用我每一个脚印去丈量并感知它。这样或许、或许能离母亲更近一些吧……母亲的墓地坐落于群山深处的高岗上,掩映在一片翠绿的松柏之中,母亲生前是个爱静的人,这里温馨安宁的环境应该是最适合她的。献上一束百合,按传统方式祭拜之后,凝望着墓碑上那令人留恋的名子,我在不知不觉中已是热泪盈眶……
此时此刻,我又回到了母亲的怀抱中,母爱在空气中漫溢……我看见母亲在如水的夜空中,走到饭桌前挑选好自己喜欢吃的水饺,然后步履蹒跚缓缓地向我走来。看上去母亲消瘦了许多,我们母女相互对视中,读懂了彼此心里在想些什么?母亲抚摩着我的脸颊,老人家似乎在告诉我,女儿啊,自从我们离别后,妈妈每天都在以泪洗面。妈妈的世界没有阳光,没有月色;没有歌声,也没有笑语,只有孤独和寂寞。
春风在哭泣,苍天在垂怜;花儿在哀怨,大地在叹息。
箫声幽幽、琴声怨怨,马头琴低沉雄浑的声音,正穿过无边的夜色,停歇在我的心头。
曾几何时,梦中的我独自静静地坐在母亲房间里,凝望着苍穹中悬挂着的星星;星星柔和而圣洁,愈加朦胧愈加妩媚,我心中便引来了对母亲的阵阵牵挂和忧思。
轻柔的夜晚,开始倾泻满屋;满屋便是母亲的影子,使这个夜晚变得更加耐人寻味。此刻,母亲在天堂那边,我在天堂这边。我们母女谁在为谁祈祷?谁在为谁忧伤?谁又是为谁在守夜?彼此说也说不清楚。
梦中的我难以克制对母亲的思念,思念在春风中静静地漫游、思念在夜色中慢慢地渗透;我便感觉劳神、揪心、也很无奈。满身惆怅、满身无助。
在这个世界上,真正懂我、爱我、甚至知道我一切、包括知道藏在我心中秘密的人,就是我的母亲。而离开母亲以后,我仿佛便成了无根之树,无源之水。一颗孤寂无奈的心,像幽灵,日夜在四处游荡。
深夜是静谧的、恬淡的,空气中透着一丝丝春天凉意。时间在一分一秒的过去,我木然的坐在的房间里,闭上了眼睛,想把时间永久的停留在这一刻……
人生会有无数次的失去和得到,唯有失去亲人的痛最撕心裂肺。平时并没有感到您给了我什么,但又能实实在在地体会到母爱的伟大,您已去世16年了,本来我想把这个悲伤埋在心里,让时间把它层层包裹,凝聚成核,小心不去碰它,也许就不会痛。但不知为什么,每当我遇到难处或逢那些和您有关的日子里,想到您,我的心口总是隐隐地痛。
经过无数次的困难,我从失败中爬出来,虽然没有飞黄腾达,可也衣食不愁,路漫长而遥远,我会牢牢记住母亲的话,用知识、双手与执着来武装自己,哪怕道路是多么的艰难险阻,哪怕生活是多么的贫穷困苦!
如今,又是一年芳草绿,亲爱的母亲,天堂的你好吗?年年岁岁,岁岁年年,母亲啊,变的是你坟前荒草,你墓后的松树,不变的是你、是我永恒的思念,明年的今天我还会来看您的,亲爱的母亲,您安息吧!
作者:王月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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