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清明时,不由得让我对逝去多年的公公婆婆平添了几多的怀念。
往事如烟,公公婆婆给我的爱随着岁月的流逝,不但没有一点点的忘却,倒是越来越厚重,这份慈爱让我终身难忘。
虽然公公婆婆没有什么文化,却都是那么的通情达理,那么的慈爱宽厚。记得才刚刚过门,公公就亲切的对我说:“你们小俩口白天要上班,早饭就让你妈做好了,不用多心,晚饭等你们回来做。”公公的这番话一下子拉近了我这个新媳妇与二位老人的距离,原本还悬着的的心悄然而释。我知道公公婆婆是真心的疼我,但第二天我还是早早的起来,准备“大显身手”,可是当我推开厨房门时,婆婆已经在揉面,我不好意思的说了一声:“妈,我来帮你。”还没等我的话音落地,婆婆一边说“不用,不用”一边把我推了出来,并随手将厨房门栓上,无论我怎么敲门也不肯让我进去。看到老人忙碌的身影,我感到像犯了错似的,心想,晚上一定早点回来。可是等到晚上下班一进家门,饭菜已经摆在桌子上了,我忙问:“妈,看您,咋没等我回来做呢?”公公看着我一头雾水的样子,笑着说:“你们上了一天班挺累的,反正你妈在家呆着也没事儿,做点饭就当锻炼身体了,等你妈老了你们再干,快吃饭吧。”说实话,虽然婆婆的厨艺很一般,但当我吃到嘴里时,却觉得是那么的香甜,那么的可口。
由于家里的生活不太宽裕,公公每天买菜时都精打细算。为了调剂伙食,每周我都会在当时我家附近最兴盛的“黄沙滩”商店买点熟食回来,每每这时,公公总要高高兴兴的喝口小酒,我那口子也跟着借点光,等到了星期天我还要露上一手。记得有一个礼拜天晚饭我烙的是芹菜猪肉馅饼,公公婆婆吃的可香了,一边吃,一边夸我的手艺好,当时我感到心里甜丝丝的。第二天下班我一进家门,看到我家那口子和婆婆在厨房正忙和着,我感到很纳闷,进去一看,原来娘俩在烙馅饼。我忙问:“昨天刚吃过,今天咋又做呢?”我那口子边烙边说:“昨天爸妈没吃够,说你上班累了一天了,就没等你。”由于烙馅饼在和面及火候上都有讲究,那天的馅饼咬在嘴里硬硬的,我的心里却是酸酸的。
在我刚刚怀孕那阵子,就想吃酸菜,又不好意思说,那简直是馋“疯”了,馋得我团团转,别提有多糗了。那个时候的菜市场哪像现在这么丰富,根本就没有卖的,又正好是十月初的季节,秋菜刚刚上市,家家户户的白菜还没装缸呢。我那口子实在心疼我,就背着我偷偷地告诉了婆婆。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呐。婆婆东家找西家寻,当婆婆将热气腾腾的酸菜馅大蒸饺摆在我的眼前时,我真的顾不上多想,就迫不及待的说:“爸妈我先吃了。”说着一个蒸饺已经进了肚,现在想想当时的吃相比狼吞虎咽还要难看,说不定有“多没出息”呢?肯定像老话儿说的“八辈子没吃过的样”了。
公公婆婆节俭了一辈子,不舍得错花一分钱。一顶“赵本山”帽子公公不知带了有多少年,已经看不出原本的颜色。我实在看不过去,就趁礼拜天到商店花了16元钱给他买回了一顶北京产的毛料面前进帽,这种帽子无论是款式还是质地在当时可算是一种“奢侈品”了。公公心疼地说:“我退休在家哪也不去,花这么贵的钱太可惜了。”我笑着说:“爸,您快戴上看看合不合适?”公公将帽子戴在头上,站在衣柜前左看右看高兴的说:“合适、太合适了,可我戴怪可惜的,你的心意爸领了,还是给我老儿子吧。”我一听真的有些急了,说:“那可不行,爸,我是特地给您买的。”婆婆在旁帮衬道:“孩子一片心,你就戴吧。”公公冲我笑了,不一会儿就戴着帽子出去了。回来说,邻居都夸这帽子好看呢!
天有不测风云。原本身体硬朗的公公突然地离开了我们,这突如其来的打击如晴天霹雳,婆婆一下子病倒了,生活不能自理。尽管婆婆健康状况每况愈下,可是她老人家还是那么惦记着我。待她老人家病情稍微稳定下来后,就把儿女叫到身边严肃地说:“我这老儿媳妇可是孝顺着呐,你们平时也都看到了。妈老了,会越来越糊涂,以后妈要是顺嘴糊说些啥,你们当大姑姐的、当大伯哥的千万不要信呐,千万不要委屈了你们的弟媳妇。”后来婆婆真的糊涂了,在卧床后也真的说了一些不着边际的话,我知道婆婆这是病态反应,从不放在心上,哥哥姐姐们也从不往心里去。我感到自己真的很幸运,幸运公公婆婆活着的时候处处替我着想,让我从来都没有受过委屈。
公公婆婆离开多年了,但我常常在梦中见到他们的音容笑貌,每每这时,我都不愿意醒来,就想多梦一会儿,在梦中多感受二老曾经给予我的爱……
作者:孙桂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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