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右”以后,吴祖光被迫远离亲人,远离北京,送到北大荒劳动改造,从此和中国的政治运动“结缘”。而这时的他正好40岁——一个男人的黄金时期。
北大荒的气候是寒冷的,生活是艰苦的,但吴祖光一颗热爱生命、热爱生活、热爱戏剧的心并没有泯灭。“在那里劳改的多数人都很消沉、悲观,但大哥天生乐观,精神依旧,平常衣帽整洁,在生活中劳动中寻找乐趣。当有机会转到农垦局文工团创作组帮忙时,吴祖光重又拿起笔,激发出创作的热情。”吴祖强随手从书桌上拿起一本《吴祖光文集》,轻轻翻到话剧《卫星城》一页,上面写着“一九六O年写于北大荒”。
在北大荒3年,吴祖光帮助文工团修改了话剧《北大荒人》,与人合作创作了话剧《卫星城》、《回春曲》,还把话剧《夜闯完达山》改编成了京剧。为了完成《夜》剧,他甚至比其他右派晚回北京两个月。
“1960年底,3年劳改生活终于结束了。回京后,组织上安排大哥到中国戏曲学校实验京剧团写京剧剧本,他立刻同意了。他很快写出京剧《武则天》剧本,演出反响很好,但海报和节目单上根本找不到编剧吴祖光的名字,可大哥一点不在乎。他觉得在被批判得一无是处之后,又可以拿起笔来报效祖国、服务社会就是最大的安慰了,何需在乎名利。”从1962年到1965年,吴祖光写出话剧《咫尺天涯》、评剧《花为媒》、京剧《三打陶三春》等7部剧本,进入他创作的第二个高峰期。
“文革”,一场来势更猛的暴风雨,吴祖光又一次不能幸免,被打成“牛鬼蛇神”,关牛棚,遭批判,送干校,陷入十年浩劫。“在当时恶劣的政治环境中,大哥虽然失去人身自由,但仍然用自己的笔感怀抒情,几年间写下200余首‘枕下诗’,记下他对那个非常时期的真实感受。其中两首诗我印象最深:一首‘眼高于顶命如纸,生正逢时以至此;行船偏遇打头风,不到黄河心不死。’另一首‘中年烦恼少年狂,南北东西当故乡;血雨腥风浑细事,荆天棘地作寻常。年查岁审都成罪,戏语闲谈尽上纲;寄予儿孙戒玩笑,一生误我二流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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