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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伊达什·鲍里斯·尼古拉耶维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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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伊达什接受本网记者专访 |
伙伴网2006年6月17日中文电 题:五十年梦魂牵绕今日又见哈尔滨——访鄂穆克斯州政府代表团成员
卡伊达什在参加第17届哈洽会众多的俄罗斯客人中,有一位年龄最老的长者,他叫卡伊达什·鲍里斯·尼古拉耶维奇,今年77岁。如此高龄的老人,跨万里之遥,从俄罗斯乌拉尔山北麓的鄂木斯克州来到哈尔滨,究竟为了什么?
还是上个世纪的1900年,卡伊达什的父亲就携妻从俄罗斯的高加索,来到了现今中国内蒙古扎兰屯市。
1929年,卡伊达什出生了,可惜仅仅过了4年,父亲便突然去世,幼小的卡伊达什只好跟随母亲投奔到哈尔滨的姨妈家,那是1933年。
4岁的卡伊达什在哈尔滨的马家沟河畔和母亲靠为人编制衣物维持生活。1936年,7岁的卡伊达什在当时香访街第六学校(一所俄罗斯人办的小学)上学了,外语课开的是日语。以后他又转到现在果戈里大街上的当时一所叫普希金的学校读完小学,直到在南岗区吉林街上的一所中学毕业。
在卡伊达什记忆中,他的童年生活既美好也很艰难。哈尔滨当时被日伪统治,家里只有母亲辛苦劳作,所以卡伊达什中学一毕业,就开始了半工半读的生活。每天上午,他先到阿城糖厂设在中央大街的办事处上班,下午再到大直街现今的哈尔滨工业大学学习医学,虽然辛苦,但母亲可以不再起早贪黑为别人编制衣物了,这让十几岁的卡伊达什心里很自豪。
当年哈尔滨沙曼屯的“红房子”,是卡伊达什为病人看病的第一个地方,他清楚地记得,当他给一位患头疼的中国人看完病后,诊所所长问他,病人得的是什么病?“不知道。”卡伊达什回答。“那时我刚刚毕业,简直蒙头转向,真的不知道。但渐渐的,这样的事情再也没有发生过,这是我一生中一直无法忘掉的难堪事,它让我一辈子都感到内疚。”卡伊达什说这话时还满怀歉意。
1952年,卡伊达什被调到黑龙江安达火车站,在那里既当医生又当站长。“这让人听起来很好笑是不是,但那时候就是这样,我还要经常到中国老百姓家去给他们看病。”卡伊达什说。一年后,卡伊达什来到哈尔滨铁路医院门诊部,成为了一位正式医生。门诊部有4名俄罗斯大夫,一名中国女护士。每天,卡伊达什要接待五十到六十位中国病人,很忙,很辛苦,但很高兴。
1955年4月,卡伊达什和他的母亲、姨妈不得不接受回国的现实,好在他是医生,没有同其他回国的俄罗斯人一样被发配到哈萨克斯坦大草原,而是来到了鄂木斯克州,继续他的医生工作。卡伊达什说:“这是我的幸运,更是哈尔滨给我的惠顾。没有哈尔滨二十几年的生活,学医,工作,我的命运难以想象。”
现在卡伊达什在医生的岗位上已经退休5年了,这五年里,他除了在自家的别墅里种菜、种花草外,几乎所有的时间都用在了回忆生平历史上,他已经用诗歌形式写了一本回忆录,300页,其中百分之八十是有关他在哈尔滨生活的内容。“我不想出版,我是给我的两个孩子写的,我要让他们记住中国,记住哈尔滨。因为哈尔滨对于我,对于许许多多曾经在哈尔滨生活过的俄罗斯人来说,是日日夜夜的梦,是时时刻刻的想。现在我真的回来了,自己都不相信。”卡伊达什摊开双手,耸起肩,脸上充满生动的表情。
说起能回到梦魂牵绕的哈尔滨,卡伊达什很兴奋:“在鄂木斯克州,从哈尔滨回国的老俄罗斯人还有126人,我们组成了《鄂木斯克的哈尔滨人》协会,经常在一起活动,撰写回忆录,怀念在哈尔滨的时光。我们每个人都有强烈的愿望,希望能在有生之年回哈尔滨看看。其实在俄罗斯其它地方,也有许多这样的组织和人,我的机会就在于,这些年我收集整理了许许多多当年老哈尔滨的历史资料、老照片和我们回国时带回的生活物品,我把它们分为中东铁路、教堂、医学、教育、交通、贸易、老照片等12大类别,而这次哈洽会,我们的地方政府非常重视,组织了专门的历史文化展位,于是,他们就找到了我。天哪,我惊呆了,哈尔滨,我终于又回来了!”
50年,哈尔滨在卡伊达什的脑子里时时闪现,它就像一份古老、美好、珍贵的影像挥之不去。今天,卡伊达什站在哈尔滨中央大街这条他熟悉的街路上,不断地请人为他拍照。他在这条街上工作过的二层小楼依稀还有旧模样,只是当年街角的“社会安全处”不见了;年轻时在松花江边钓鱼、游泳、晒太阳的感觉好像还在身上;卡伊达什这次来哈尔滨住的是银河宾馆,恰巧是他小时家住的马家沟沿岸,小时候马家沟水又臭又脏,现在变得让卡伊达什快不认识了……
自从1955年从哈尔滨回国,年年月月,卡伊达什最经常想的是矗立在哈尔滨市中心的圣?尼古拉大教堂,那是当年他每周都要去祈祷的地方,那儿的神圣和美丽,让卡伊达什觉得再没有一座城市可以与它媲美。可惜他早在很多年前就已经知道,尼古拉大教堂不见了。他认为这是历史被人为中断,无法复接,这实在是太遗憾的事情。卡伊达什说,这次虽然带着这份遗憾回到哈尔滨,但是,我们还是有很多历史可以回顾,有根深蒂固的友谊无法断裂,有更多现在和今后的合作渊源可以长久流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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