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北网10月19日电 昨天,华东医院的一间病房里,一位老人的心脏停止了跳动,新文学运动的最后一位巨匠——巴金先生与世长辞。这位身历20世纪中国文坛起落坎坷的老人,在缠绵病榻了六年之久后,他的生命之火归于寂灭。
据东方网消息称,记者赶到医院时,见到上海市作协党组书记孙颙、上海市作协副主席赵长天、赵丽宏,和作家宗福先正在向巴老遗体鞠躬、告别,他们四人昨天午后就来到了华东医院巴老的病房中,陪伴着巴老走完人生的最后一程。病房里人来人往,送别的人去了一茬,来了一茬,几位上海作家隐没在人群中悄然离开。当记者离开医院后,和几位作家谈起他们所知、所敬的巴老,几人一时间都是千头万绪,又言说不尽。
赵长天:多希望他能活着
看着巴老离开,赵长天便一直沉浸在一种莫可名状的情绪中,他的谈话不时陷入停顿,在沉吟思考之后又陷入了沉默,“巴老一走,心里空了一大块,一时也不知道究竟该说什么……”
赵长天说,自从巴老1999年住进华东医院后,他每年都会去看望巴老几次,“但每次都来去匆匆,因为看他躺在床上,心里有想法又不能和我们交流,其实很不忍心,所以看一眼就出来了。”这最后的几个小时,是几年来他在巴老身边时间最长的一个下午,“我就站在阳台上,隔着一扇玻璃门看着他,不知道这次他能不能挺过来。我实在是很希望他能活着、能活下去,因为他是中国文学的一杆标杆。”然而这一次,巴金这位中国文坛不可替代的老人,最终没能挺过去。
赵丽宏:温暖长明的灯
“他是这个时代最后的巨人了,他是新文学运动硕果仅存的巨匠。这么多年,他在我们心中就是一个时代的象征。他的离开,标志着那个时代成为了传奇。”赵丽宏说。
“巴老和他的那个时代成为了传奇,但我不想说一个时代结束了。他追求文学、追求真理、追求理想的热忱,对于文学界乃至整个知识分子群体而言,就如一盏温暖、长明的灯。他虽然过世了,但这盏灯仍在,这灯光不会熄灭。从《家·春·秋》到《随想录》,这些文字里闪烁的智慧和良心是不会因为巴老的逝去而失落人间的。”
宗福先:他是最伟大和最普通的人
“巴老是不可替代的,这是因为他的作品的文学力量、思想力量,还有最重要的,他的人格力量。他是最伟大的人,也是最普通的人。”回想和巴老相识、相交的三十年,宗福先说,巴老从不以“文坛泰斗”的姿态出现在他这个晚辈面前,“在我眼里,他永远是一个好心肠的普通老人,他也只把自己看作普通人。”
“我认识他近30年,从来不觉得他是个距离遥远的大师,只感受到他的亲切和体贴,他是把我们这群晚辈作家当成孩子看待的。他从没有当面夸奖过我们,但他总是真心替我们着想。”宗福先回忆,他在八十年代去看望巴金时,他总是说,“你首先是作家,作家还是要写东西的。”
“刚才在病床前,我看着他离开,心里一下子空落落的,好像自己最亲的亲人走了。”宗福先感叹,一辈子做踏实的普通人,这是很不容易做到的,而巴老做到了。他提到一段旧事,“巴金做上海市作协主席的时候,我们作协大院里的花匠师傅曾说过,‘这个院子里我最服帖的是巴金’。”他说,这就是巴老的力量,读他作品的人感受他的思想力量,而他身边的人感受到的是他作为普通人的人格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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