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5年9月20日,东北人民革命军第四军第四团团长李学福、副团长朴振宇、政治部主任李斗文亲自带领150名战士由密营出发向抚远挺进。尽管敌人秋季“讨伐”已经开始,但四团凭着他们人熟地熟的优势,灵活穿插在敌人据点之间。路上攻打了小南河大排队,接着又攻打了小西山;共缴获步枪20余支;还缴获了许多面粉,当即把面粉分给了周围的贫困群众。9月25日,部队到小北山时得知饶河守备队将路过此地。于是决定在小北山打伏击。部队埋伏待敌一整天,未见敌人踪影。后来得到日本鬼子驻饶河关东军守备队高木部乘船去哈尔滨的情报,于是部队开拔到新兴洞,准备截击鬼子高木的船只。
新兴洞是个朝鲜族聚居的村落,距县城八、九十里。新兴洞分前村和后村。前村在距乌苏里江二、三里的平原上;后村依山而建,距乌苏里江十余里。前后村相距五里多路。四团急行军赶到新兴洞前村直达江边,但了望守候多时未见鬼子船只,到来。当时则认为所得情报不准确,随即将部队进驻后村。
四团到达新兴洞后村正是26日10点多钟。部队一进村,就象久别的故人回到自己家里一样,因为四团的领导干部和战士大都是朝鲜族。顿时村子里热闹起来了。妇女们忙着生火做饭,战士们到老乡家里,一边唠扯一边干活。有的帮助舂打糕,有的帮助劈柴挑水。团领导们则去看望村里的老年人,真是欢天喜地亲如一家。朝鲜族不仅热情好客,而且大都能歌善舞。天高气爽,明月高悬,军民们欢度这愉快之夜。
翌日晨,战士们将进早饭,发现敌人来袭。原采鬼子高木船只已到达新兴洞前村江岸,但我四团疏于侦察。不仅如此,更由于部队行动完全暴露,有奸细向鬼子做了报告,因而高木率鬼子兵80多人前来尾击。他们离船先至前村,抓了一个姓赵的朝鲜族老头,令其带路,向后村搜索而来。当我方哨兵向李学福团长报告敌情时,朴振宇副团长高兴地打趣说:“好哇,送上门来了,咱们全收拾了他。这一仗由我来指挥。”
于是朴振宇命令全团跑步集合,凭借着茂密树林的掩蔽,按一、二、三连的顺序,沿着村后的三个小山埋伏下来。朴振宇副团长自己紧握匣枪;埋伏在阵地前沿。他叮嘱战士们:“我的枪不响,谁也不准开枪。”
鬼子兵漫散着从村前的草甸子上,端着枪一步一步地向我阵地逼近。一百米、五十米……战士们焦急地望着朴副团长,只见他伏在树棵子后面,仍然一动也不动。敌人一步步走来,只剩20多米远了。这时候朴副团长猛地抬起身来,一梭子子弹飞出去,五、六个敌人应声而倒。刹时枪声大作,敌人尸体横躺竖卧一大片,连敌指挥官高木司令也一头栽倒,再也没爬起来一命呜乎了。活着的鬼子兵连滚带爬地退到草甸子里,躲在塔头墩后面,过了好一会才开始还击,步枪、机枪响成一片,火力还挺猛。朴振宇副团长沉着地命令说:“咱们地形有利,要瞄准打,一枪一个,别浪费子弹。”于是战士们用冷枪杀伤敌人。鬼子靠一挺机枪向我阵地猛射。双方对峙着,谁也不能发起冲锋。
为了彻底消灭敌人,朴振宇副团长命令二连二排长赵清和及另一名战士说:“跟我来,消灭敌人机枪”。说着就向前跃去,赵排长和那个战士跟在他后面,三躲两闪地就占据了一个离敌机枪较近的地势,举枪就把鬼子机枪射手击毙。这时朴振宇副团长又一跃而起,直向那挺机枪奔去。赵清和排长一看副团长上去了,他和那个战士也立即跟了上去。可是,他们却完全暴露在敌人面前。敌人的火力集中射向了他们,就在这一瞬间,朴振宇副团长、赵清和排长和那位战士,倒在了血泊里。战士们一看朴副团长牺牲了,呼喊着要冲下去,子弹象暴雨般射向敌人。鬼子龟缩在搭头墩子后头,一动也不敢动。李学福团长高声命令:“要冷静,不可乱动。”阵地上静下来。鬼子也停止了射击。战士们眼睁睁看到自己的领导和同志牺牲的情景,眼泪止不住流了下来,有的竟趴在阵地上呜呜地哭出了声……。我军同敌人僵持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
正在这时,从西北方向有150多名伪军奔新兴洞而来。这一新的情况,显然使我四团处于腹背受敌的境地。阵地上有些骚动。李学福团长观察了一会儿敌情,发现伪军并没有直奔山头冲来,队伍松松拉拉,不象是有准备向我攻击的样子。据此,李团长当机立断调整了兵力:抽出部队中十多个有名炮手,由参谋长崔石泉率领去伏击伪军。正面部队仍盯住鬼子,同时命令部队做好突围转移准备。
原来从西北方向来的伪军,是大汉奸苑福堂带领的伪警察讨伐大队。苑福堂这个铁杆汉奸,配合卑子多次讨伐抗日队伍,并残酷屠杀支援抗联的老百姓,战士们恨之入骨。今天冤家路窄又碰在一起了。伪军一进入伏击圈,战士们就弹不虚发地撂倒十多个敌人。其余敌人一下子炸了窝,扭头就跑,跑出去一里多地才停下来。可是迎击伪军的枪声一响,趴在草甸子的鬼子知道是来了援兵,于是也猛烈向我阵地开枪。鬼子这么一开枪,伪军才弄清这里正在打仗。苑福堂指挥着伪军,迂迥着向四周阵地包围上来。他们发动了一次冲锋,被四团打了下去,伪军也不敢再贸然发起冲锋。尽管如此,我四团仍处在敌人夹击之中,处境非常不利,必须突围甩掉敌人。战斗又坚持了一段时间,李学福团长决定突围。政治部主任李斗文同志,不顾个人安危,大声喊话向伪军开展政治攻势,但顽固的伪军集中火力向李斗文同志猛射,李斗文同志光荣地牺牲了。当李斗文同志向伪军喊话时,李学福团长率领部队已从另一方向突破敌人包围,安全脱险。上路之后,大家才知道李斗文主任,为掩护部队突围而壮烈牺牲,战士们难过得,心都要碎了。
四团撤走之后,万恶的日本鬼子无法发泄对抗日军的愤恨,竟惨无人道地放火烧光了新兴洞乡亲们的房屋。乡亲们无家可归,扶老携幼四处逃亡。
这次战斗,击毙打伤日本鬼子高木以下30余人,打死打伤伪军20多人。我四团牺牲了16人。战后,四团动员了太平沟的乡亲,把战斗中牺牲的烈士遗体,埋葬在烈士战斗过的山坡上。
四团返回暴马顶子密营后,对这次战斗进行了严肃认真地总结。大家以极其沉痛的心情悼念这次战斗牺牲的烈士们,并总结经验,吸取教训,把仇恨记在心里,为创造条件,给烈士朴振宇、李斗文、赵清和等同志报仇,更加坚定地投入新的战斗中。
新兴洞战斗,震动了东北各地,《救国时报》载文悼念新兴洞战斗为国捐躯的烈士们, 日本鬼子也惊呼“抗日力量不可低估”。四团虽然遭受了很大的损失,但日本鬼子的嚣张气焰却受到了狠狠地打击,高木司令被抗日军击毙的消息不胫而走。这一胜利大大鼓舞丁爱国军民的斗志,坚定了抗日斗争必胜的信心。1936年,根据上级指示,四团扩编为东北人民革命军第四军第二师,抗日的力量更强大了。
(作者:徐日录 那洁 安林海单位:中共饶河县委党史研究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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