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一只等爱的狐狸。小春心里笑着自己。不,也许不是,因为阿亮没有爱,似乎惟有欲望。然而,小春还是偏偏义无返顾地爱着他,虽然,爱他,让小春觉得自己更加寂寞。
初见阿亮,在那个春天。上午的阳光明亮耀眼,小春和他的BF去朋友开的店铺,见到阿亮。他不言不语斜倚着墙壁,眼光定定地望着街面上衣着鲜艳的男女走过。刘柏介绍着:这是阿亮。阿亮,刘柏经常说起的,说他是一个让人觉得好的人。五六个年轻G闹哄哄玩笑着,阿亮就那样懒懒的屈条腿,坐在玻璃窗后,偶尔微笑,偶尔抽烟。小春与自己的BF面对面做亲昵状,可他知道他的心在意着阿亮。瞟一眼,阿亮静静的,好象与他们几个共同分享着欢乐,又游历之外。
怎么会爱上他,像迷魂的香,呼吸着,狂想着。
小春很快找个理由与自己的BF分手,他清楚他要去爱谁。与刘柏一起去邻城,阿亮住在邻城。与刘柏认识两年,没有去过,因为阿亮在那,他主动央求着要去。称心如愿,刘柏果然邀了阿亮吃饭。见了面,看不出阿亮面上的悲喜。真喜欢一个人,是无法掩饰,当饭后,刘柏装作为难的,让小春睡在阿亮家。阿亮微笑着答应。
从邻城回来,小春的心像爆响的烟火,声声燃放着绚丽的希望。希望与阿亮喝咖啡,希望与阿亮去旅游,希望与阿亮看电影,希望……那夜是小春主动的,阿亮赤身躺着,像是陷在回忆里。抽烟,小春佯装困倦侧身把头埋在枕上,手有意地搭在他胳膊上,轻划着,阿亮未发觉似的一动不动,当小春把持不住地猛地抓住他的阴茎,阿亮侧过脸看他,眼神冷峻温柔,也出乎意外的翻身压住他,从耳垂到胸膛,渐渐激烈地吻着他,然后进入。小春几番试着去他的唇,可总是被他有意无意的避过。爱,或不爱,好似一场游戏,没有明朗的答案,仿佛身陷没有方向的迷宫。阿亮进入了小春的身体,小春却进入不了阿亮的心。
与阿亮的一夜,像是经历了坠落时下飞的快感,让小春不能自拔。在每个周末,他都去找阿亮,单纯到吃饭,然后回去做爱。一句废话也没有。小春来了,阿亮从未欢迎,亦没有拒绝。小春想絮叨絮叨自己的烦心事给他听,一次滔滔说完,阿亮只淡淡回应:人,各有难处。
没有说过“爱”,网络上或生活中,阿亮不曾说过,小春也不敢说。只是在酒醉了,打电话给他,忍不住说想他,喊着哥,哭着说想念,可他只是在那一端沉默,然后普通朋友样的劝他回家休息。
就这样不自觉地,想知道关于阿亮的一切。关于他的曾经。阿亮去找过他,阿亮的这样的专意,小春像是过节,做了自己擅长的菜,请来自己的朋友做陪。吃了晚饭,兴奋得要去公园表现,他想让朋友都知道,他是阿亮的,阿亮是他的。阿亮还是平静,抽烟看他和朋友们互相嬉笑嘲骂。公园来了新同志,纷纷过来与阿亮照面,阿亮一如既往淡然笑着,不讨好,不迎合,也不亲近。你是阿亮,阿亮,你怎么在这?小春看见乐子握住阿亮的手,阿亮也认识他似的:过来玩。乐子惊喜地上前搂住他的肩,要让阿亮一同去喝酒。阿亮有些无奈,小春箭步冲过去,一把推开乐子,乐子一个趔趄,回过神,火烧着去寻小春,被其他同志拽住。阿亮见了,也不理会劝解,大步出了公园。小春不见了阿亮,悔急着四处看望。有人告诉他阿亮走了,忙跑着去撵,气喘吁吁跑到一家咖啡店前,见阿亮站在路边的梧桐树阴影里,吸烟。回去吧。阿亮看着小春,微微叹气。这口气冷却了小春刚才满腔的火气和着急,默默往回走。
双人床,小春在阿亮的快感中快乐着。
爱他,就想枕着他的胳膊酣睡。可温存过于短暂。阿亮只有在进入他时才是火热的。高潮离褪,他又是水中的月,素白清凉,伸手可及,忍不住了去触摸,却陡然乱在自己的心,而他,又依然在水中冷冷的回复平静。
再去邻城,小春索要了一张阿亮的照片,似乎这样就能把他也带到自己要去工作的远方。阿亮没有留恋,只有祝愿。小春贪婪地吻着他的每存肌肤,甚至吞咽他的精夜。此刻,阿亮是属于他一个人的丰盛的晚宴。
到远方城市的当晚,小春拨了阿亮的电话,他生怕自己离他远了,有人会把他抢了。小春没有信心,他不了解阿亮的背后,他也不想去深知了。这样就好,只要他不厌烦。未接,再打,依旧未接,继续打,还是未接……
不到一月,小春急着匆匆赶回家,因为,离阿亮近。他给阿亮买了火机,方正乌黑的打火机,阿亮道谢,然后放入口袋。
听说,阿亮去跳了舞。听说,阿亮去唱了歌。听说,阿亮去喝了酒。只要是关于阿亮的每一件事,都会像一根针刺在心上,日子长了,心上扎的丛丛的,痛沉默了,也不舍得拔除,就针针长在心上。
真是不想再痛了。这才明白,爱原来是一粒孤独的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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